每每走过城市的报刊亭,如同走过“美人头”的展览窗(有人称报刊亭为“狐狸窝”),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比画出来的更加千人一面,更加彻底地没了个性,像杨之水先生说的那样“像生产出来一般标准的微笑蹙眉捂心扬臂;送一样的秋波,荡一样的春光”。真叫人够够的。
很久以前的杂志封面,老板们为了吸引读者眼光,也多主张用美人照片。那时的闺阁中人,风气未开,不肯以色相示人,上哪儿去找美人照片呢?于今并非难事,在当年确颇费了老板们一番脑筋。那时候明星歌星还没问世呢,怎么办?只好向风尘烟花女子索取玉照充充封面,好人家的女子是不屑于此的。老板们还有一损招,即与照相馆联手“暗箱操作”,用今天的话讲就叫侵犯肖像权,把留在照相馆的底片翻拍下来,移栽到杂志封面,杂志销数就这样上去了。
著名的“良友画报”在纪念100期专号上,把100期的封面浓缩在一起,那真是百分之百的封面女郎大检阅。封面是女子的天地,换个男性行不行?不行,不行!20世纪80年代某一期《大众电影》封面偶尔用了一位男性,最糟糕的还是一位“夕阳男性”,销数顿时大减10万份,吓得编辑们再也不敢做打破“清规戒律”的尝试了。封面女郎现象,使我想起了贾宝玉的一句话:“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
本人对“封面女郎”现象,也无可奈何,只是感觉,能不能少照点“美人头”,多用点绘画技巧来展示女子的花样年华?即便是封面,也应该多一点创意,更别自以为所有读者都喜欢女郎们装饰的封面。过去丁悚、周慕桥、杭稚英、张光宇那一拨子画家画的封面,镶嵌着岁月花边,留存到今天,还叫人惦记着。有多少“封面女郎”可以重来?
作者:谢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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