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录像带架子上面看到“Realm of
Passion”的时候以为就是它了,况且导演一栏上面也确确实实是Oshima(大岛渚).于是拿回去看,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劲。我是想到也许感官王国的水平不象想象中的高,但是感官王国是以"感官"闻名的,还有全世界只有法国能够公映云云。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来,于是很失望。
其实Realm of Passion也还算是部不差的电影,有点恐怖,有点悬疑,比大多数美国娱乐片是要强远了。
几天之后,就在楼下的录像带店里面看到了“Realm of Senses”。那时候有种被戏弄的感觉,Oshima真不干正事,为什么要弄部假货来骗我呢?
这才是真的阿部定案件。
情节很简单,阿部定到一家酒店做侍女,与店主发生了非常肉欲也就是非常感官的关系。说感官是因为这种关系里面真正感情的成份不多,也就是短短的7天7夜,两人几乎不断的肌肤相亲。但是这种关系又有别于纯粹的肉体交易,因为两个人沉浸得如此之深,达到了颠狂的程度。在最后的交欢当中,阿部定勒死了店主(心甘情愿),然后割下后者的生殖器放在身边,三天后被警察在东京抓住。
日本的唯美主义认为人生最美的就是两件事情,一件是性爱,一件是死亡。这一点在日本两位文字工作者川端康成和谷歧润一郎的作品里面表现得特别充份。想想《睡美人》里面的死气弥漫,《春琴抄》里佐助的自毁(半夜读到佐助描述怎样用针刺瞎自己的眼睛时,脊背总是一阵阵发凉),还有情死的传统,觉得日本人有点变态,可是又有点让人着迷。据说人人身上都有死亡本能的。
感官王国里面就是这样一种气氛。它和失乐园不一样的是:感官王国要赤裸得多,这种赤裸不是表现在赤裸镜头上面,而是对生命本身的无遮无掩。在樱花飘落的季节里,在三弦声中,在和歌里面,歌妓的舞影中,一男一女不停的交欢,并慢慢的滑向死亡的深渊。影片色彩绚丽非常,演员十分投入似幻非幻中,人生中一些极端的况味就这样铺撒开来。做爱的人真幸福。
据说一:拍电影的时候,Oshima为了如何避孕很费脑筋(跟咱们差不多,嘿嘿)。
据说二:我最喜欢的镜头是店主把一个鸡蛋塞进阿部定体内,阿部定哼哼说怎么办,店主说母鸡是怎么下蛋的你就怎么办。哈哈,好玩。
有的电影,不光是视觉效果上面的色情,还在于意识。象《Henry and June》 拍的是另一位文字工作者Henry
Miller(《北回归线》)的故事。整部电影里面大家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情,电影也在不断暗示巴黎这帮玩艺术的人的宣淫的生活态度。当Henry终于把有夫之妇June勾上床时,June说,还是跟你fuck好啊。
Henry一听很得意。June接着说:"我老公的JB太大,每次都得用Vaseline才行" Henry立即萎了。也很好玩。
据说瑞典的毛片拍的最好,我没有看过,不知道是不是Ingma Bergman的传统。 如果能够有The Seventh
Seal的神秘,应当很有意思。但是我现在最好还是从熟悉的地方谈起。
我所熟悉的毛片大多来自美国和日本,当然有时也有香港的,但我觉得香港毛片和日本的风格近似,且水平不见得高所以也就懒得单列了。我想把日本和美国两地所产的毛片做一比较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谷崎润一郎(又是这个家伙)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美女与厕所的文章。他说西式的厕所光照充足,马桶洁白,美女如厕时有色有香有响,一样都跑不掉。而日式的厕所,多设在林间阴暗之处向下一望深不见底且有鸟语有花香。按照谷崎的意思,美女上厕所当然应该在这样的环境。我觉得这篇文章有谷崎对西方文化的批判,这种批判用到毛片上面也是很合适的。
日本的毛片一般来说,光线较为阴暗,尤其是器官交合的部位往往不甚清楚(当然也有JB较短之原因)。更为重要的是,日本毛片的进程发展是特别的。
通常是女演员先是羞态满面,既而半推半就被脱衣服,男演员竭力挑逗爱抚相当一段时间,之后正式开始,兴奋然后高潮,最后也是最有趣的是女演员的虚脱状态。在整个过程当中女演员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象是一只精美的乐器,由男演员弹奏发出悦耳的声音。而最后的虚脱状态象征了女方的完全被征服。这一点是符合东方的传统情趣的。虽然毛片已经是相当赤裸了,但有些东西始终还会留着一点。
反观美国毛片,如谷崎言,光照充足,尤其是在具体部位的光线总是很好。
美国的毛片有一种科教电影的味道,细节非常的清楚,而且演员也比较替观众着想(太替观众着想不见得是好事)所采取的姿势往往便于观察出入但并不是实际上最舒服的。毛片中男女双方的地位也要平等的多,我们看到的是双方主动努力争取快感高潮。实际上美国女性也给人身强力壮的感觉在任何姿势中都能够主动参加运动。她们高潮的表现不是虚脱而是一种大呼小叫的兴奋或者说是振奋。所以看美国毛片有点体育比赛的味道,总让我想到奥运精神,更快更高更强。
所以日本毛片是内化的,追求深沉一些的肉体感受,美国毛片是外化的,表演重于感受。
在拍摄手法上面两个国家也有相当的区别。日本毛片多用长镜头,经常是一次FUCK只用一个镜头,包括一些跟主题不是很直接有关的细节也依然保留。另外也很注意现场声音的采集,这样效果就比较真实。而美国毛片镜头切换很多,一些次要的细节,或者是导演认为不太成功的画面都被剪掉,直入主题。声音方面的处理要人工得多,经常是后期配制(而且很粗糙),而且还要加上配乐。我以为后面这一点是很糟糕的事情。以来是掩盖了现场的声音,比如震荡器的嗡嗡,喘息,身体的碰撞,与床铺的摩擦都是很有意思的声音,没有它们影片就很难有真实感。另外所配音乐多半是不严肃的,不是Disco就是轻音乐。Milan
Kundera在笑忘录(The Laughter And The
Forgetting)里面写过一个故事。说某人偷情每次都是急急忙忙,和情妇在一起面对面飞快的脱衣服。因为两个人脱衣服的次序和速度都差不太多,所以总有一个一起抬腿蹬掉裤子的动作。这个某人觉得很好笑,但他一直都忍着。有一天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情妇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此时一笑下面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了。FUCK是严肃的事情,无聊配乐损害了这种严肃性,也就消解了毛片可以煽情的力量。(autow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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