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部悬疑片来说,生产者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如何使博弈的力量接近平衡,使推理的线索更加复杂。这样才能制作出更为复杂缜密的故事情节,最大限度地满足文化消费者的感官需求。而这恰恰要求主创人员远离“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神探狄仁杰2》在收视率方面获得的巨大成功,
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近日有评论指出,该剧与其第一部《武朝迷案》的区别是,在官家与民间之间,它向“官”的方向迈了一步,离“民”则远了一步,“不再贴近生活”。
作为一件以悬疑为卖点的大众文化产品,《神探狄仁杰》根本无须在“老百姓”的问题上着墨过多。或者说,是否关注中国古代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并非评判这一电视剧水平高低的标准。
对于一部悬疑片来说,生产者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如何使博弈的力量接近平衡,使推理的线索更加复杂。只有在做到这两点以后,主创人员才能制作出更为复杂缜密的故事情节,最大限度地满足文化消费者的感官需求。而这恰恰要求主创人员远离“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推理作品的主人公大都与国家安全机构关系密切,甚至就是其中的一分子。由于这样的身份特征,他们可以从容调动国家资源,为自己的推理解谜活动服务。倘若以个人或者小团体的力量对抗国家资源,以构筑悬念,显然会因为力量对比的失衡而丧失戏剧性。而倘若悬疑片中的反角能调动起与国家资源相抗衡的力量,那么政治斗争与军事阴谋也会成为情节展开的必然通道。
在《神探狄仁杰2》中,作者以大量篇幅描绘政治阴谋,多重间谍环环相扣,甚至将武周朝廷的多位高级官员设置成反角,将政治斗争的紧张与刺激呈现在观众面前。而这恰好是一簇国产现代背景悬疑、推理作品无法逾越的障碍。如此一来,我们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神探狄仁杰》能轻松超越此前的多部国产现代背景推理片,甚至超过《大宋提刑官》,成为收视冠军与话题中心。所以,指《神探狄仁杰》由“古代涉案剧”演变为“古代版反恐斗争戏”实在是有些冤枉。钱雁秋写的本来就是一部古代中国版的《24》嘛。
当然,这并不是说底层民众的生活琐事中无法挖掘出足够的离奇情节。而这些恰好是通常意义上的以“推理”为核心的文化产品的关注所在。不过,随着推理类文化产品,尤其是推理小说的不断发展,瓶颈也随之出现。由于受到手段、能力与资源的限制,传统意义上的推理作品已经出现了“难以翻新”的局面,诡计、推理、情节都渐渐趋于雷同。坐着摇椅,抽抽烟斗就能找出破绽推理断案的故事已经很难再翻出什么新花样。相关的文化产品制造商多半只能依靠现代刑侦技术的协助,拓宽线索范围,加强情节的复杂性。很显然,让狄仁杰像李昌钰一样通过血型、指纹,甚至基因的途径分辨罪犯,确实有些难度。
无论是剧情构成还是故事节奏,《神探狄仁杰2》中的前两个故事都远远超过《武朝迷案》,可以说达到了国产悬疑电视剧的最高水平。但这也不是说其中并不存在问题。编剧在编制剧情大纲时一切为狄仁杰最终断案服务,导致了许多纰漏。在狄仁杰破解大谜团时,缺乏展开技巧,只能以独角戏的方式推进。更重要的是,在“蛇灵案”的最后部分,编剧露出了疲态,已经无法尽可能充分地将宏大的犯罪组织推演到极点,只能草草收场。作为悬疑与推理的核心,编剧的这种疲态可能成为《神探狄仁杰3》的一块绊脚石。 □拇姬(北京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