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雁秋:我拍的是推理剧,不是历史剧,不能要求我的所有情节都经过历史考证,有好多设计更主要是为剧情好看服务。
竞报:但是有观众很看重大历史背景,在唐代剧中出现着西服的中国人,感觉很意外,有的观众感觉黑色服装让他们看起来就带着“邪”性,但是,也有观众说“黑衣社人的造型看起来像奥特曼,圣骑士王蔷像吸血伯爵”,这些服装有历史依据的影子吗?
钱雁秋:可能那年代没有吧,剧中偏西式服装是没有太多历史依据。不过我也看过史料,武士东游是元代左右,大约12世纪,但是那之前,西罗马、东罗马的人也有流入西安的记载,所以,即使是真拍历史剧,也不一定都有准确的历史依据,好多没法考证。(记者查证,有史料记载,唐三彩里就有金色卷发碧眼的人俑。)其实当时主要考虑给女孩设计什么服装能很精神、像黑社、有统一化感觉?唐代女装都不是制服式的,无法表现黑衣社向心力的感觉,现在剧中黑衣社女装还要考虑到色彩,黑白搭配就和整体昏黄色调比,很“跳”(很突出),着装上的红色代表血,凸显角色的邪恶,不过他们戴的唐帻,是符合唐朝服饰的,当时就有这种款式,呢子做的。除西式服装外,我们所有中式服装都是经过历史考证的。
“狄胖”第三部又胖了五六斤
竞报:第三部中,狄仁杰服装也变了,袖口和纽襻接缝处加了红色线,听说是梁冠华一部比一部胖,网友都叫他狄胖,你当时没担心过他的形象和中国人想象中的狄仁杰差别挺大吗?
钱雁秋:当时选梁冠华时,也有人提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更看重演员的演技,我感觉梁冠华是那种能把角色立起来的演员。当时他演话剧《茶馆》中的王掌柜,不也有好多人质疑他胖吗,但是后来证明他的王掌柜一样被认可,被称为于是之版和梁冠华版。不过他是又胖了,一部比一部胖。到第三部时,戏服有好几件都小了,但是更换服装主要是之前狄仁杰大段袖的银色花案不鲜明,就改一下,我感觉胖不是问题(梁冠华自称到第三部时“胖了五六斤,还好是均着胖的”)。
有的观众是“假聪明”
竞报:爱看“推理剧”的观众都爱好与神探斗智,与故事导演斗智,喜欢从剧情中挑不合理处,第三部开篇就有观众挑出“毛病”,比如,有观众就提出,狄公和李元芳为破饷银丢失案,追查下进入古堡,到地厅看到一堆箱子,正常人本能很想打开箱子,但是你为表现狄公善推断,狄公和李元芳就大道推理,这不合常人逻辑思维?
钱雁秋:(笑)看推理剧的观众有的真聪明,有的好假聪明。其实,拍推理剧我们剧组的人最重视逻辑性,每个细节都经过大家印证,这个情节就比如人进屋子,同时看到火和躺在地上的人,第一反应是火,还是躺在地上的人?
竞报:应该是火。
钱雁秋:肯定是火,为什么?第一是生理反应,本能的。同样道理,狄公和李元芳追查到古堡下,在地厅看到一堆箱子,同时看到一堆尸体,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箱子,还是尸体?当然是尸体。拍这部剧的过程,剧组所有人都在推断逻辑性是否合理,要是遇到问题,我们就停机坐下来,大家讨论。摄影师的逻辑思维最强,比如《狄2》里,他提出为什么刺客要来刺杀狄仁杰,如月本身就是埋伏在狄仁杰身边的刺客,当时我们停下来讨论两个小时,后来改了些,也改得不太好,是第二部的硬伤,逻辑推理我们是非常注意的。
竞报:那您编故事的时候,也会一遍遍反复让亲朋帮你分析逻辑推理是否合理吗?
钱雁秋:不,我在故事编好前,任何人都不给看。
竞报:多数观众看过推理剧后,都很好奇,这些推理情节是怎么设计的,三部《狄仁杰》有一百来集,你做编剧,编这么多推理情节,有没有一套程序?
钱雁秋:有,从后往前推来设计案子,这个案子要具有多重性和不可知性,似是而非,这样才有悬疑。
竞报:有的警察观众说,“想破,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要是作假,总会留下漏洞,那么似图掩盖罪证的罪犯作假也是从结果往回遮掩,和你创作推理剧“从后往前倒”的程序有“类似”,既然都是在“作假”,为什么推理剧漏洞就不是很多?
钱雁秋:哈,(半使“太极”地说)《狄3》中黑衣社就有专门负责销毁罪证的人。其实推理剧主要是查出漏洞,解说破案的过程。
竞报:那您编剧的过程需要反复推理多少遍来查找漏洞呢?
钱雁秋:多的话,六七十遍都有了,反复在我脑子里过。
竞报:你如此善于“做套”,生活中要是和亲朋开个玩笑是不是很少遇到对手?
钱雁秋:哈(大笑),还没做过,有机会试试,应该不会露馅。
竞报记者 郭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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