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我和甲丁对着空楼道大喊“开会!”
采访的最后,汪洋把自己深深地陷进沙发里,聊起了自己当统筹的工作状态。
“只要春晚一建组,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开会,都下到各地艺术团,不停地闻味儿,初期我就像公安局的侦查员,到处打电话问有没有线索,有节目抬腿就走。我记得12月中旬有一天,我太太突然来了,我还奇怪,你拎两大包衣服来干嘛啊?我不冷啊!她说,‘你没下楼吧?’我一拉窗帘,外面下大雪了。这么长时间,根本回不了家。别说工作了,什么都干不了。那阵子我就是个臭人,袜子脱下来放地上能立起来。”
“大年三十直播完了以后,没有你们想象的彼此握手拥抱。观众撤场之后,大家都瘫在各自工作岗位上。像甲丁大哥(多次担任春晚策划及导演),跑到露天,再冷也要在那抽两三支烟。我就在观众席那儿躺着。1点半,曲终人散了,也不敢开手机,因为知道这阵子开了马上死机。将近两点,大伙儿互相叫起来去参加梅地亚中心举办的庆功宴。早上7点多,我们还在天安门广场带着所有演员看了场升旗。结束后领导不让我们开车回家,连着几天几夜的高度紧张,怕出事。又全部拉回办公室睡觉。大年初一的白天,所有人在拜年,我们在睡觉。睡到天快黑了,起床,出现了我说出来你不知道什么滋味的一幕。我打我的房间出来,楼道里已经没有了两天前繁忙的脚步声、不停的电话铃声和到处呼喊的敲门声,楼道静静的,我在楼道里走了一圈,甲丁开门出来了。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俩没有说‘过年好’,而是同时说了一句话,然后哈哈大笑。什么话?我俩扯着嗓子在楼道里大喊一声:“开会啦!!!”
汪洋真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大声,然后停顿了数秒。
“那天晚上没有会了,没事干了。楼道尽头有个倒计时牌,每天有人来贴距离春晚还有几天。旁边有个纸做的灯笼,剧务买的,为了给这里添点‘年味儿’。我就把灯笼摘下来,拿回家给我女儿。倒计时牌是零了。”
这时,窗外天色渐暗,背对着窗口的汪洋让记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话语中感受一个春晚统筹的复杂情绪。
被毙节目命运:元宵晚会、地方春晚等着。
大兵:湖南春晚总有我的一席之地
作为南方相声的代表人物,大兵能否上春晚几乎成了南派北派争地盘的风向标。今年的春晚,大兵和赵卫国的相声《热情服务》在第一次审查时,就被领导们提出需要修改。大兵发现根本没法按照领导的意思修改,就没有再做争取。看来,赵本山和大兵都已经摸透了春晚的“规则”:“修改”约等于“枪毙”,只是比较委婉而已。
《热情服务》登上了今年湖南台春晚。“我非常感谢中央台,一审就给我毙掉了,不耽误我生意啊!”大兵笑着说。他也遭遇过除夕夜被央视春晚“枪毙”的命运。去年大兵和赵卫国的小品《学跳水》,就在走过了四次彩排后,由于紧急增加雪灾赈灾板块而惨遭“拿下”。
难道湖南台随时盯着被春晚毙掉的节目等着“下锅”吗?“也不是,湖南台每年都给我留下一个空档,随便我上什么节目,所以我觉得湖南台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去上春晚?”记者问。
“春晚是全世界最大的舞台,再也没有这么大的舞台了。要想上春晚,就得认。要不你别玩。”大兵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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