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冯绍峰、窦骁这些明星脸,作为电影的《狼图腾》也不会冷场,因为有太多读者愿意当观众,为这部神一般的优秀小说的影像化买单。多年来,还没有一部文学作品有如此的礼遇,如同名字一样,小说《狼图腾》已经成为读者心中的一个图腾文本,阅读过的人无不膜拜,关于它的一切都值得捧场。
应该说,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并未让中国人失望。这不是一部以人为主角的电影,它的主角是动物,是狼。拍动物戏,法国导演是有优良传统的,诸多动物题材电影都出自法国,而且都已成为经典作品,如《帝企鹅日记》《迁徙的鸟》《微观世界》《海洋》《虎兄虎弟》《熊的故事》等,其中后两部正是让-雅克·阿诺的作品。所以,《狼图腾》从小说变成电影,首先必须解决狼的问题,让动物在银幕上充分展现身姿、智慧和魅力,其中的难度不亚于3d技术的研发。还好法国导演有足够的耐心和优秀的团队,即便面临重重考验,他们还是能够克服并坚持下来,以惊人的毅力将动物戏做到极致完美。
电影《狼图腾》将狼真正推上了银幕,没有虚设布置,没有矫饰造作,如同纪录片般真实,它们的奔跑和眼神都足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在导演的精心打磨下,狼很好地完成了“演员”任务,尽管它们的戏份不如小说中吃重,但足够抢眼,足够让人念念不忘。可以说,这部电影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将多而高的难度一一化解,并以流畅自然的形式呈现了草原狼群,无论静态还是动态,都是真实而动人的。
如此用心用力的电影,还是存在缺憾的,看过全片,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如同吃饭时盐巴淡了一样。电影《狼图腾》对动物的打造和塑造是无可挑剔的,但在电影叙事上缺乏高潮,大多流于平铺直叙,而娓娓道来的方式显然和《狼图腾》自身的激烈气质不协调。如果按照文戏和武戏来划分,那么《狼图腾》的文戏很不错,人物塑造、对白设计等都很圆熟,但武戏方面显得不足,除了一场狼马大战还算精彩,其余的戏份略显平庸。尤其是最后的杀狼戏,人类依靠吉普车和猎枪捕杀狼,而狼只能依靠奔跑来躲避,有的力竭身死,有的跳崖自尽,是需要一个较大的场面来支撑的,也需要更多的细节来制造兴奋点。但在这场戏中,狼的数量太少,无法证明被捕杀殆尽的论断,狼的死亡太过轻松草率,无法和之前对狼的奉若神明衔接起来。
将狼奉为图腾,是需要不同类型的战斗来绘制的,无论是狼对羊的围捕,还是狼对人的报复,都能对狼的智慧、意志、性情有着充分的展现,如果战斗渲染得不足,那么狼的魅力就无法彰显,图腾意义就只能流于表面。在我的预期中,《狼图腾》应该是一部战争片,充满着壮怀激烈的美学体验,但电影过于温吞文艺,没有满足这样的预期,呈现给我的感受更像是作为物种的狼,而不是作为图腾的狼。
当然,公平而论,将小说《狼图腾》拍成如此质量,已是绝大多数中国影人望尘莫及的了,只是从电影的角度来说还可以更加完美一些。不过,电影本是有遗憾的艺术,让这种遗憾成为进步的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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