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一个“家”
和路云慢慢拉近距离时,我的日子处在一种很糟糕的阶段。
我的前夫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工作。那时,为了进入北京电视台,我放弃了在公安局的工作。因为工作忙,我越来越没有时间照顾他。不满和吵闹愈演愈烈,最后,我们的婚姻结束了。
我在北大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重新安下了家,没有暖气,房东也不允许租客使用大功率电器,取暖器用不了。我去农贸市场搬回50斤木炭,下班回家就生个火盆。然后在炭火上烤两个从食堂带回来的冷馒头,再喝点开水,就是每天的晚餐。
路云是我认识很早的一个朋友,当初因为北京市公安局不放我走,他帮了我很大的忙。离婚后,有朋友开玩笑说路云对我很不错,劝我考虑考虑。但我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我那时满脑子都是事业,我渴望事业上的成功。
路云一直和我保持着联系,每次见面都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我都好,我有新房子住,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
1995年12月23日,我在电视台加班到晚上10点后骑自行车回家,快到北大南门的时候,一个坑把自行车颠翻了。我重重摔下来,手掌火辣辣的出了血,自行车的链条掉了,我弄了半天也没弄好,只能推着车走回去。
家里像个冰窖,我把火盆生起来,把馒头架上去,然后从热水瓶里倒了一点水,用棉签小心地洗出手心的泥沙,消毒包扎。等到手包好了,我才闻到刺鼻的焦味,馒头已经烤得黑漆漆的了。
把馒头外面烤焦的部分揭掉,我小口小口吃里面的馒头心。“咚咚咚”,门被敲响了,我问是谁,竟然是路云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想掩盖这种寒酸落魄的场面,可是,又能往哪里收哪里藏呢?
路云手里拿着碘酒、药棉和纱布进来了,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见我手里还拿着半片馒头,路云问我:“你晚上就吃这个?”他接过馒头塞进自己嘴里:“你的晚饭我吃了,我会请你,走吧!”
路云说他今晚准备来接我,不想看到我摔那一跤,于是赶紧掉头到处去找24小时药店。
吃完饭,他在电视台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他说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火盆没熄,我把备份钥匙给他,他去处理了。宾馆的暖气撩得我睡意浓浓,我香甜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想起还有串场台词搁在家里,回家去拿,这才发觉路云竟然就在冰冷的小屋里睡着了。我把他推醒,他睁开眼睛就是几个喷嚏,他说他体验了一晚,唯一的感觉就是冷,他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何况我一个女人。他说如果我把他当朋友,他今天马上给我换住处。
当天我就搬到了路云的公司在昆仑饭店的长包房,他说先过渡一下。说是过渡,在我看来已经非常好了,很大的一个商务套间,每天晚上回去,10分钟以后就会有服务员推着餐车送餐进来,食物都精致可口。有时,路云也来,他会陪我在套房的客厅里吃饭。
路云每次吃完饭,最多坐半小时,就会跟我告辞离开。临走前一定嘱咐我要关好门搭上防盗销。到家了,还会给我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安全。
房费餐费都是路云每季度结算一次,这让我心里很不安,我跟他非亲非故,欠下这样大的人情今后怎么还呢?
两个月后,路云开车把我带到了人大旁边的一个商住小区,电梯上了19层,打开门,他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房子并不大,只有60多平米,但是很精致:地板既不是石材也不是木质,是陶瓷的,上面再铺一层羊毛地毯,脱了鞋子,赤脚踩上去,竟然是暖暖的。他说我在台里高跟鞋一穿一天,回到家最好能赤脚放松一下,所以,这个房子安装了地热系统,只要设置好供热时间,每天就能自动开启,这样,我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可以打着赤脚满屋子走了。
卧室正对着床的墙上掏了一个洞,电视就塞在洞里面,床头的靠背是电动的,看电视的时候是倾斜的,可以半躺着。想睡觉的时候,只要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就会自动放倒,变回一张平整的大床。还附加震荡和叫醒功能,失眠的时候,床会悄然无息地轻微震动,起到催眠的效果;而到了起床时间,也会开始震动,而且震动幅度会越来越大,让人慢慢醒来。
住进新房后,我还是忐忑不安。毕竟,这不是我名下的房子。
又给我一份爱
就在这一年,《综艺大观》换主持人,我成为了最后四个候选人之一。竞争激烈得出乎我的意料,可到了最后,入选的竟然是我!
《综艺大观》很快让全国的观众都认识了我,短短一年时间,我就成了一线的主持人,并成为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我的收入很快就到了一个理想的水平,该到了我“偿还”路云的时候了。我说我想把我住的房子用目前的价格加上他装修的价格凑个整数买下来,虽然是朋友,也不能让他吃亏。路云说这样吧,他想换一辆车,如果我买辆车送给他的话,就当是用车换了房子好了。我找物业打听了一下,这套房子大概得要50万元左右,于是我决定给他买辆好车,作为对他的回礼。
我在亚运村车市买下一辆VOLVO
XC90SUV,花了80多万。他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份礼物,他给我一份房屋产权证书,根本不用去过户,因为那套房子购买的时候就是用的我的名字。
其实路云对我的追求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我一直都在回避,最早是因为婚姻的失败、事业的无成,我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个人问题。1997年春节的时候,路云向我求婚,我踌躇再三拒绝了。像他这样的成功男人,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他背后默默无闻的女人,我太好强了,我习惯了站在台前受人瞩目,而且,结婚了就要生孩子。我不否认,拒绝他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受。
路云很颓丧,不过他说没关系,他会等我,等到我想嫁的时候。
虽然谈婚论嫁失败,但我俩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后来,我把父母接到了北京跟我一起住,路云经常去看望我的父母,他从不买那些贵重的烟酒补品,他会去一趟超市,买一行李厢的生活用品:黄花菜、黑木耳、粗粮、洗发水、毛巾、食用油、泰国米……他说买一些好看不实用的礼物是浪费,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喜欢什么,索性就买生活必需品,这些东西每家都要用。
中国人讲礼尚往来,我也经常去他家,我也是一个不会挑选礼物的人。所以每次接我的时候,他的车上都已经准备好了礼物,进了家门,他首先告诉他父母这个是我买的,那个是我买的——其实都是他买的。
我们就这样交往着,我越来越觉得路云是个当老公的好人选。
2003年初,路云的母亲病了,最后确诊为胰腺癌晚期,马上被收治入院。那段日子,路云没日没夜地守在母亲的病房里,我去探病的时候,总看见他捏着熟睡的母亲的手偷偷流泪。我也经常去看他的母亲,把电视台的一些趣事讲给她听,得知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上半身西装笔挺,可为了凉快下半身其实只穿着短裤的事情后,老人家哈哈大笑,精神就会好上一阵子。
因为癌细胞已经转移,老人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说:“我希望你们能早点把喜事办了,将来添了孩子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当奶奶呀!”
嫁了吧!我对自己说,和路云认识9年,我已经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错过了,我会后悔的。
2004年3月,我和路云终于组成了我们的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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