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一个女儿
长期在镜头前工作,长时间保持笔挺的站姿,我的肌体劳损很严重,保健师说我最好能养成定期桑拿的习惯。
当我们在房山买了一套两层小楼的独立别墅后,路云将别墅二楼的露台改造成了一个桑拿浴室。装修公司没接过这样的业务,最后是路云亲自操刀
,从东北订购原木做成浴室的墙壁,用特种钢板做成烧木头的桑拿炉,然后布下全封闭的水电路,正对着房山景区的那一面墙安上了双层单透的钢化玻璃。路云在外面把炉子烧得热热的,等到温度合适了,将一勺清水泼到烧得通红的卵石上,“刺”的一声之后水汽缭绕,我坐在木头靠椅上,透过玻璃看着窗外,汗水淋漓尽致地涌出,用冬青树枝蘸着凉水在身上轻轻拍打,有一种通透的快感。
出完大汗出来后,路云总会在这时架上一个小炉子,炉子上面搁一锅水,热水里浸泡着一个陶瓷酒壶,里面是活血化淤的陈年绍兴黄酒。温热的黄酒黏稠而甜美,就着一点小零食对酌几杯,不但满足口腹之欲,对身体也很有好处。
经常会有熟悉的朋友来房山别墅小住,每个人都会对我们的桑拿浴室感兴趣。因此,只要我有朋友来,路云就马上变成伙夫,我们一堆朋友打打闹闹地在浴室里闹哄哄的,他一个人搬个凳子坐在浴室外面的角落里往炉子里面塞木柴。
一次冯巩过来跟我谈春晚小品的事情,路云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等我们谈得差不多了才进来。冯巩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车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了。路云说:“你们谈工作,我也插不上嘴,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把巩哥的车给洗了。”冯巩啧啧嘴,对我说了一句话:“周涛,会嫁!”
在这样的甜蜜中,我怀孕了,正好在我36岁的本命年。医生说我体质不好,再加上是高龄产妇,建议我尽早全休养胎。
我很矛盾,全休养胎意味着我必须停止手头的工作,虽然我知道自己哪怕回家做家庭妇女路云也会像以前一样待我,但我不甘心,我还是想家庭事业两不误。我没有接受医生的建议,怀着孩子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段日子路云非常紧张,他把公司的业务全部交给助理,成了我的24小时保镖。从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我在台里工作的时候,他就守在摄像机旁边看着我,一下台,第一件事情就是轻手轻脚脱掉我脚上的高跟鞋,给我换上一双舒服的棉布拖鞋。
怀孕4个月的时候,我在沈阳主持完一台晚会,回后台的时候摔了一跤。路云抱起我塞进车里就直奔医院。确认孩子没有事情,路云这才缓过气来。
我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自私,再这样下去,孩子没事他会有事了。我也不忍心再让他跟着我遭罪,在怀孕5个月的时候,我终于暂停了央视的工作,一门心思在家养胎。
回家后,路云的精神状态好到极点,他依旧没有恢复自己的工作,每天在家陪我。
房山别墅区附近就是农村,路云弄了辆人力三轮车,经常载着我在村子里外转悠。顺路从农田或大棚里买点刚摘下的蔬菜水果,回家做个沙拉给我吃。乡下的路边有星星点点的野花,他经常去采上一大把,带回家用花瓶插起来,满屋子都是乡土气息。
没有了工作的压力,我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轻松自在,每天穿一件松松垮垮的孕妇裙和一双拖鞋进进出出,享受一下路云轻手轻脚的按摩和一盘他精心料理的营养餐。日子,就像我家门外的河水一样,淌得不留下一点印记。
2005年10月15日,女儿香香顺利地成为了我们家的新成员。香香出生7天后,一家三口回到了房山的家。香香那时候很贪睡,只在吃奶的时候才会睁开亮晶晶的眼睛看看我们,小嘴用力吮吸着乳汁,我有一种非常快乐和满足的感觉。香香睡着了,我和路云一起看着她,分辨她的眉眼到底像谁。说着说着,我们会翻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来和女儿比较,一个下午就会在这样左右打量的比对中飞快地溜走。
香香可以坐着了,学会哇哇叫了,可以咽下蔬菜糊了……每一点进步都能让我们足足高兴好几天。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真是奇妙——自从生下香香后,我竟然一点也不想念工作了——她就是我最大的财富和收获。
我正式办理了辞职手续,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可我自己明白这绝不是一时冲动:首先,我欠路云太多,11年来,只要我需要,他总会及时出现,用他所有的心思来支持我、照顾我。现在,我想做个称职的妻子,学会照顾他;然后,我想做一个好妈妈……(摘自《好日子》)
文/优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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