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
现在着手开始戒毒了么?会不会很困难?
张元:
(笑)不需要“着手”,不用就可以了。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吸,没有彻底地把这个东西当成精神食粮,没有当饭吃,的的确确不是什么瘾君子。大家也都知道K粉或者冰毒不是真正强烈的生理依赖,即使是我们国家法制部门也把它定义
为新型的东西,它们实际在某种程度上,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类药物,毕竟不是硬性毒品,不是身体依赖,我没有超量使用的,不是说长期的。只要我平平静静生活就不需要,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健康的人,到今天我能够面对这个东西!!
南都周刊:
你反而从这个事件里找到了力量?
张元:
当然在这个事件中找到了力量,首先,那些来到我家里的警察,他们是一股力量,然后成千上万的媒体是力量;再后来,我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对我的宽容是力量,如果说,我找到了力量,那都是一些不属于我本人的力量。在这个事件本身中,我自己却是无力的。
最绝望时:争取活下去
“活下去,是要活下去的是不是?千万不能死对不对?”
南都周刊:
这一阵子是怎么过的?
张元:
朋友们一直陪在我身边,每天平静地生活。我觉得像友情、爱情、亲情的基石,都让我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是战胜一切困难的重要的支柱。我刚才提到说我软弱,也是害怕孤独,好热闹,喜欢和和人在一起聊天,喜欢和一些有特点的朋友在一起玩儿……以后……可以换一个方式玩儿,可以喝喝酒嘛。人就是生活方式的选择。
南都周刊:
你得过无数的奖,还曾当选为“21世纪世界百名青年领袖”,这个事情之后,你觉得自己还是好榜样好领袖么?
张元: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这样,当时得联合国和平文化奖的时候,我就说我的电影和战争没关系。在我身上发生的不管是荣誉也好,耻也好,我都觉得他们很突然,但这些都是别人赋予我的,那我都应该承受吧。但不是不能把这些和曾经有过不良嗜好联系在一起,人的一生,你既可以说有善有恶,但我更觉得是无善无恶的……或者我认为可以说是因果报应。
南都周刊:
有不少人认为是因为明星承受的压力更大,所以才会有更多吸毒的。
张元:
其实吸这个的都是受害者,一方面伤害自己身体,一方面毕竟做这个东西也是违法行为,但不存在什么明星承受压力更大。人不都是普通人么,我在里面那么多天,都是卖盗版DVD的和我在里边相聚,你又有什么不应该受到处罚的?既然规定不管是k粉还是冰毒,你都该受到处罚。真的能警醒大家,哪怕我是坏的典型,都是好事。
南都周刊:
如果再有那些负面情绪缠绕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张元:
(沉思很久)——哈哈哈,你这个问题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怎么办。你说,我会去自杀么?我(凝重)怎么做?争取活下去。你说呢?活下去是肯定要活下去,人每天都有负面的情绪,人都有不高兴的时候,人为什么要用那个东西呢?不就是希望解脱自己,让自己高兴起来,愉快起来。这中间也有过朋友抱着我、抓着我的肩膀说“张元你能够不用这个东西么?”我给他一个解释是——“因为我悲伤啊”。但实际上到今天来看,这都是一些解释,如果再有……那,那,那再找别的办法呗。活下去,是要活下去的是不是?千万不能死对不对?
南都周刊:
像你说的,可以去写书嘛。
张元:
小时候生病画画,大了有病再去写书,对不对?总要找一个出口,人总要有一个寄托。我认为灵魂自己是独立的,只是完善不完善。那些讨厌我的人、喜欢我的人、看到这个事情为我哭泣的人,刚回来的时候我们公司的做清洁的阿姨,一听说我这个事就放声大哭,完全控制不住,我觉得她是挺为我痛心的……我想,不要那么悲伤,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完美的人,就像艺术品一样,不会真正有完美的。稿子出来时,距离采访已经又过了20天,张元电话里说在年三十接到日本那边的消息,电影《八公狗的墓》照样进行,目前剧本已经翻译完了,《双城恋人》还在做后期。他还说关于这次事件的法律处罚就是拘留,处罚已经结束,不像外界传言的还要受到公诉。“总之,过年和家人团聚,很好很正常。”看来春立完,天气的确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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