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
我是在北京北五环外的一个小茶馆里见到阎连科的,当时,刚读完他的最新长篇小说《丁庄梦》,沉重的一本书。此前,《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等作品已使这位中原汉子的声名如日中天。
约好阎连科后,空空荡荡的大公交就“咆哮”着
从中关村一路向东北驶去,终于到了清河小营。上午10时多,风有点硬,我正在站牌旁琢磨着上面的“安宁庄”,不到两分钟,一个挎绿背包的壮汉匆匆走了过来……
可以看出,阎连科与附近的小茶馆很熟,一家还设有他的专座,他说他长期在那里存着一罐“好茶”。三五好友聚会时,细密的竹帘便会软软地垂下来,木椅竹榻,古琴悠扬,茶香飘荡,一只鹦鹉转动着脖颈,偶尔“恭喜发财”一下。
似乎是为了配合说话,阎连科不停地做着手势。
也许确如某评论家所言,论才气,阎连科不如莫言和苏童讲故事高明,也不如贾平凹的语言韵味好,在语言画面的刺激性渲染上更不如余华,在思想的深度上比不上史铁生,阎连科在许多“单项赛”上都不算出色,但综合“考量”起来,阎连科绝对是一位“魔鬼战士”,拳出八面,无所畏惧。
采访在阎连科一腔河南话中进行。“有时感觉,自己完全不是这个城市的人,茫茫的北京城,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一种特别想回家的感觉。”说着,阎连科两只大手“撕”开了一颗西瓜子。
他不断喝茶、喝茶,谈起写作中的苦恼,谈起某篇争议作品如何最终“过关”,他竟说:“你说,我现在为什么要写作?怎么能突破呢?”……
要告辞了,阎连科抿嘴望望天,“对了,营区南门有趟公交车,这样吧,我送你过去,能近一些。”于是,与已转业的着便装的阎连科穿过部队大院,远近是草绿色包裹下的人们,喊着口号,有的在踢着正步,行道树投下斑驳的树影。
穿行在这座大院里,一排胸戴徽章的军人走过,有人会看阎连科一眼,目光闪烁,然后又甩着胳膊不停步。曾是该部队正师级干部的阎连科,现已是北京市作协的一位专业作家。
穿越营区时,正午的日光懒懒地追着阎连科。穿着牛皮鞋,挎着绿挎包,额前稀疏的头发一飘一扬。他走得很轻快。有风,但毕竟是春天。王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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